太阳很快落山。 滑雪场应时上了灯,暖意融融映着漫山皎洁。 温书晗卸下滑雪装备,取下她的小乌龟垫子,发誓近一年都不要再来滑雪场。 她换了件白色大衣,坐在场边的矮阶上,沐一身暖黄光线。 戴着毛绒手套的手相互搓了搓,眨一眨空茫的眼,像在发呆。 坐了会儿,她觉得不舒服,稍稍侧了点身子,用另一侧坐。 陈言肆在服务区点了杯热牛奶,这会儿停在她面前,半蹲下来,把牛奶外带杯塞她手里。 不忘逗她:“摔疼了?” “不是很想回答你。” 她取下手套用杯子暖手,掌心慢慢回温。 陈言肆自顾失笑:“让你牵着我你又不肯,倔到底,非要自己练,怪谁?” 她有点懊恼,下巴搭在杯盖上茫然嘀咕:“真的好疼,晚上会不会肿啊?” 他云淡风轻:“慌什么,捏捏不就好了。” 捏?谁来捏?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,倏地坐直:“你好变态。” 这一坐又压着新笔趣阁了,她小声“哎”了下,愁眉苦脸的,一手攥着他胳膊寻找支撑,想站起来。 陈言肆闷出一声笑来,偏不站。 “……你还笑我。”她扶着他肩膀慢慢撑起来,闷头嘀咕,“坏东西。 他很欠揍:“我又没说我不是。” 陈言肆抱着她站起来,低身拍拍她身后沾上的雪。 拍到她摔疼的那一处,温书晗啊一声捂住,怀疑他是故意的:“你的手!” 他明知故问:“我手怎么了?” 温书晗捂着酸疼的新笔趣阁,气鼓鼓踢他一下:“一点都不心疼伤患!” 陈言肆笑了声。 “谁说的,我心疼啊。”他一手把她揽到身前,拖着懒散蛊人的语调,“心疼死了。” 说着又吻她一下,得寸进尺:“还疼?我揉揉。” “不要,变态。”她吸吸鼻子,好郁闷地说,“我耳朵冷。” 陈言肆抬起手臂,双手捂着她耳朵。 “好点儿没?” 她冻僵的耳朵瞬间恢复知觉:“嗯,暖了。‘ ??“走啦走啦!吃烤肉!” 周纪在远处催。 陈言肆只顾给温书晗暖耳朵,一声都不应。 周纪以为他们没听见,音量加大:“干嘛呢你俩?我都饿扁了!” 梁煜泽准备去开车,路过喷了声:“看看人家,再看看你。 周纪一脸懵:“我怎么了我?” 梁煜泽摇摇头:“算了,活该你没老婆。” 周纪:“?” 他很不服:“陆承昊不也没老婆?” 梁煜泽笑他眼力差:“你不知道啊?他在泡他嫂子呢。’ 天色渐暗,一行人在山下吃一家秘制烤肉。 小小的店面,大家围炉而坐。 烤炭在炉底冒着红光,各样海鲜肉类铺满烤架,油声滋滋啦啦。 温书晗借着火炉的炭热暖一暖手,不用开口说想吃什么,陈言肆直接给她烤上。 都是些清淡的蔬菜和海鲜,其他太腻她也不爱吃。 周纪看得眼馋,非要耍贱:“哥哥我也要吃烤扇贝” 陈言肆眼皮都不擦一下,筷子翻了翻烤熟的虾仁,十分平静:“不如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烤烤。 “惹!好可怕!妹妹,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被他强迫的?我这边可以给你提供法律援助啊!” 温书晗冷不丁被cue,抬头眨了眨眼:“嗯?” 陈言肆淡声:“他们说我强迫你,我有?” 没等她反应过来,周纪义正言辞主持公道:“你看你看,这语气,平时肯定没少威胁人家。” 陆承昊笑了笑:“周狗说的威胁,我猜最多就是不给晗妹做早餐吧。” 梁煜泽点头:“有道理。” 众人领悟:“家庭地位啊” 温书晗挠挠脸颊说:“他要是强迫我的话,我会跑的。” 陈言肆听见一个“跑”字,虚眯了下眼,看向她:“你确定?” 温书晗在他雷点上蹦?,小心翼翼出声:“周纪哥,他威胁我,我需要法律援助。” 众人低声笑,周纪立刻眼神坚定地比一个ok。 陈言肆淡嗤一声。 “可以啊,还学会告状了。”他懒洋洋撩起烤架上的海鲜,用最狠的语气说,“没收你的虾。” “?“ 同行的还有几个公子哥,平时在声色场里销金挥银惯了,在家里又被长辈管着,好不容易拥抱这朴实的烟火气,一下子放开自我,开始喝酒猜拳。 最后都醉了,度假酒店派专人过来开车,把人接回去。 只有陈言肆一口酒都没沾。 温书晗从店里出来,跟他走到停车场,搓搓手问:“你干嘛不喝酒啊?“ 车钥匙在他手里转了一道,他牵着她冰冷的手放进口袋,捏了捏。 “喝了酒还怎么给你揉?”他偏额看她,眼里有点混不正经的倦怠,“就不怕我脑子不清醒,手劲儿大了?” 感觉自己被调戏了。 她欲盖弥彰说:“不要你揉,它已经好了。” “哦,这么快?”陈言肆看出她掩饰的羞赧,语气顽劣轻浮,“回去脱衣服我看看。” 温书晗瞪他一眼,不想说话。 真是惹到变态了。 上了车,发现属于她的副驾上加了个毛绒绒软垫。 “坐它还是坐我腿上?“ 温书晗瞪大了眼,转头看他:“当然是坐它啊,坐你腿上还怎么开车?“ “怎么不行?”陈言肆忽然从驾驶位倾身过来,一张看不?的俊脸冷不丁怼在她面前,视觉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强。 她滞了一瞬。 他笑意轻浅,拖着懒沉沉的气音,像撩拨又像陈述:“坐我腿上,让司机来开。 温书晗脸一热,连忙推开他:“变态,司机知道他们老板这么变态吗?” 陈言肆攥住她手腕,距离依旧很近,眼底的松散笑意笼着她:“这不是想陪你场景复刻么?” 她木然眨了眨眼。 糟糕,她那天晚上看的东西里,有一篇就是写在行驶的车里。 她心跳一下就乱了,脑海里全是少儿不宜的画面,后悔没早点把文档销毁:“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!” “没办法,你喜欢的我当然要记得清楚一点儿。” 她冤枉得快要跳起来:“谁说我喜欢?你别胡说。” 车里暖意十足,陈言肆撩起她衣摆:“喜不喜欢,试了才知道。” 停车场这片沉寂无声,远处雪山连绵。 他到底还是做了个人,没让司机过来开车。 黑色越野静止在无边夜色里,车厢里的动静只有彼此能听见。 两道呼吸纠缠不止,急剧升温。 驾驶座空间充足,温书晗开双腿坐在他身上,目光逐渐涣散,双手紧掐着他肩膀,他扣着她后颈吻下来,舌尖缠至她酸软无力,连呜咽都失了调子。 陈言肆喉结滚动,急切地吻她,最后一刻掐着她的腰,用力摁下去。 温书晗眉心一拧,立刻咬住他嘴唇,肩膀不停颤动。 幸好越野车车顶比较高,她没被撞到。 陈言肆时轻时重地吻她,一时喘意加深,漆黑目光黏在她身上,声音闷在吻里问: “愿不愿意跟我结婚。” 他声音本就好听,染了点欲念更加蛊人。 但就是此时此刻很像个渣男。 温书晗蹙着眉,脸颊红晕模糊。 绵长的吻退开一点距离,她小幅度喘气,觉得不合时宜:“你………………真的要在这种时候求婚吗?” “不是求婚。 他深邃眉眼只倒映她一人,音落还在动着,温柔又狠厉?? “只是要个答案。” 温书晗生涩咽了咽喉咙,攥着手指,贴上去继续吻他。 这个答案应该够了。 有些话不必说满,彼此之间有种磨合已久的默契。 她愿意。 陈言肆突然亢奋,搭在她脑后的手掌出骨节和青筋,摁着她脑袋疯狂吻她,舌尖直驱而入,掌控着轻重缓急,反复冲撞。 远处是傍山而建的度假酒店,夜里灯火闪烁,星星点点。 温书晗伏在他肩上休息,呼吸起起落落,勾得他脖子痒。 他揉揉她脑袋:“困了?” 不仅困,身子骨还酸得要命,本来怀疑是今天滑雪害的,此刻又觉得全是拜他所赐。 她迷迷糊糊的,脑袋蹭蹭他肩膀。 陈言肆给她拍背缓一缓,贴在她耳边问:“说话算话?” 她慢半拍“嗯”了声。 陈言肆抱着她,靠着椅背微仰起头,不知在想什么。 他鼻梁上落了一缕她柔软的发丝,半晌,他嘴角微勾,喉结动了动,鼻腔逸一丝舒坦的笑。 那帮公子哥喝醉了也精力十足,这会儿都在等他们回去接着玩。 他们在车里待了快一小时,那帮活宝立刻在群里轰炸他:人呢人呢?酒都备好了,别说不玩啊啊 陈言肆懒洋洋打字: 没心思玩。 这话瞧着心情不好,群里忽然没人敢催了。 周纪斗胆冒头:啊?跟晗妹吵架啦? 陈言肆没回,他下一秒开始幸灾乐祸:我就说吧,你就作吧一天天的,迟早把咱妹妹气跑 嘿嘿嘿,你没老婆咯! 三秒后,群里浮起两句: 我老婆爱我。 她同意嫁给我。 短短一瞬,群里炸起一连串的惊叹号。